淘寶公司訴請判令美景公司:1.立即停止針對“生意參謀”-市場行情產品及數據內容的侵權行為,包括但不限于⑴立即停止收集淘寶用戶子賬號,非法獲取數據的侵權行為;⑵立即停止組織淘寶用戶出租其子賬號,變相售賣數據的侵權行為;⑶立即停止引誘、教唆淘寶用戶出租其子賬號并泄露數據的侵權行為。2.賠償淘寶公司經濟損失及合理維權費用500萬元。3.承擔本案全部訴訟費用。
杭州鐵路法院經查驗,淘寶網上運行的“生意參謀”數據產品所顯示的數據內容均為趨勢圖、排行榜、占比圖等形式的預測型、指數型、統計型數據信息。庭審中,美景公司確認“生意參謀”數據產品中未發現有可識別特定個人的數據信息。
另查明,天貓網商戶及其他會員用戶,沒有自己獨立的用戶群,其與淘寶網通用同一套賬號體系,統一使用淘寶網進行賬戶注冊,并在注冊登記時均對《淘寶平臺服務協議》、《淘寶隱私權政策》進行過同意確認。2017年10月24日,淘寶公司委托代理人王瓊飛申請浙江省杭州市錢塘公證處進行保全證據公證。該公證處(2017)浙杭錢證內字第17237號公證書所記載的證據保全過程及附件中的網頁截屏打印件顯示,涉案網站主頁頂端有“咕咕生意參謀眾籌”的字樣及“生意參謀租用”、“生意參謀出租”、“推薦賺錢”、“軟件下載”等欄目選項。進入“生意參謀租用”欄目,顯示有:“7916客戶的選擇,已有45類目,142子賬號”;“淘寶價格標準版900/年,咕咕價格480/年”等內容。進入“生意參謀出租”欄目,顯示有: “生意參謀眾籌原理”:“租用者(電腦+咕咕客戶端)→咕咕專用網(自動遠程連接)→出租者(電腦+咕咕客戶端+子賬號)→淘寶生意參謀(自動登錄)”、“怎么出租6步輕松搞定:點擊注冊、下載安裝、殺毒軟件添加信任、登錄、添加子賬號、查看收入”、“出租的好處:即時賺錢、保底收益、免費類目一個”等內容。進入“推薦賺錢”欄目,顯示有:“推薦有獎每推薦一人可抽獎一次最高獎品價值百元下級消費還能得15%提成”等內容。點擊“軟件下載”欄目,完成“咕咕互助平臺”應用軟件(以下簡稱涉案軟件)的下載安裝后進行注冊登錄。進入涉案軟件頁面右下方“在線咨詢”,在“美景信息科技(QQ號:80×××36)”客服的指引下完成“女鞋”類目市場行情標準版“生意參謀”數據產品使用年卡的訂購與付費,在購買過程中,“美景信息科技”客服確認其系美景公司,且對話框中顯示的地址為美景公司的住所地。點擊涉案軟件“已訂類目”下的“立即使用”,在彈出的頁面上依次點擊“行業大盤”、“行業粒度”、“行業熱詞榜”、“搜索詞查詢”等,可查看市場行情標準版“生意參謀”數據產品相應的數據內容。進入涉案軟件頁面右下方“在線咨詢”,在彈出標記有“美景信息科技”(QQ號:80×××36)客服的指引下完成提交“女裝”類目市場行情專業版“生意參謀”數據產品子賬號供“咕咕互助平臺”使用,獲得“箱包皮具等”類目市場行情標準版“生意參謀”數據產品使用年卡。點擊涉案軟件“設置”,彈出的“幫助中心”欄目顯示有:“收費標準:標準版14元/次、80元/月、480元/年;專業版28元/次、280元/月、1800元/年”;“分享福利提供生意參謀子賬號可以獲得以下福利(傭金):每天掛機八小時,被人使用5次以上即可獲得傭金:標準版10元/天、專業版15元/天”等內容。
法院認為,對于淘寶公司訴稱其對涉案“生意參謀”數據產品享有競爭性財產權益的訴訟主張,本院予以支持,淘寶公司對于侵犯其權益的不正當競爭行為有權提起訴訟。對于淘寶公司訴稱其對涉案原始數據享有財產權、美景公司辯稱淘寶用戶對涉案網絡用戶信息享有財產權的訴訟主張,本院不予支持。對于淘寶公司訴稱其對涉案“生意參謀”數據產品享有財產所有權的訴訟主張,本院認為,財產所有權作為一項絕對權利,如果賦予網絡運營者享有網絡大數據產品財產所有權,則意味不特定多數人將因此承擔相應的義務。是否賦予網絡運營者享有網絡大數據產品財產所有權,事關民事法律制度的確定,限于我國法律目前對于數據產品的權利保護尚未作出具體規定,基于“物權法定”原則,故對淘寶公司該項訴訟主張,本院不予確認。
關于賠償數額,本案現有證據尚無法證明權利人因被侵權所遭受的實際損失、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的具體情況,即實際損失和侵權獲利均難以確定,故本院將根據案件事實綜合考慮侵權行為發生的范圍、侵權所造成的影響、持續時間、市場范圍及侵權人的主觀過錯等酌情予以確定。同時,本院注意到如下事實:1、“生意參謀”數據產品數據內容的形成需要長期大范圍的數據信息積累,為保證數據內容的實時性,亦需要持續更新維護,“生意參謀”數據產品的開發與維護成本較高;2、“生意參謀”數據產品擁有眾多用戶,具有較高的市場價值,能給淘寶公司帶來可觀的市場收益;3、美景公司經營的“咕咕互助”平臺雖然與“生意參謀”數據產品相比市場規模較小,實際運營的時間也較短,但用戶增長速度較快,涉案網站顯示美景公司從2017年10月至2018年1月,其用戶已由7916人上升為13226人。根據美景公司公布情況顯示:用戶分為兩類版本,專業版和標準版,收費標準為:標準版14元/次、80元/月、480元/年;專業版28元/次、280元/月、1800元/年”;4、淘寶公司稱其“生意參謀”數據產品中市場行情專業版用戶數占比31%,市場行情標準版的用戶數占比69%;5、美景公司在本案訴訟后仍未停止不正當競爭行為,直至本院行為禁令發出后才暫停了涉案網站的運營,侵權主觀惡意明顯;6、淘寶公司為本案訴訟采取了多次公證證據保全措施,并委托律師參加訴訟,需要支付合理維權費用。綜合以上考量因素,本院認為,因美景公司未提交其收益的相關材料,致使本院無法根據上述因素確定具體的侵權獲利。但根據美景公司自行公布的用戶數量、版本分類、收費標準,并參照淘寶公司提供的“生意參謀”數據產品市場行情兩種版本各自的用戶占比數,本院認為,美景公司在本案中的侵權獲利已超過200萬元。為給予權利人提供充分的司法救濟,懲戒惡意侵權行為,有效彌補權利人的經濟損失,剝奪侵權人所得的非法侵權獲利。本院根據反不正當競爭法及相關司法解釋的規定,秉持嚴格保護的司法政策,綜合考量上述因素,依法行使法律賦予的自由裁量權,確定本案的法定賠償數額及合理費用開支共計為人民幣200萬元。
法院于二〇一八年八月十六日判決被告安徽美景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賠償原告淘寶(中國)軟件有限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不正當競爭行為所支付的合理費用共計200萬元。